“你说谁不敢!”阮令仪俯身,一把揪住料子往地上拽,把人扯得没了重心,小腹直直撞了过来,她的鼻尖冰凉一片,而那片肌肤温热万分,带着浅淡的馨香气,是桂花香皂混合阳光的味道,还有点从花瓣上拂过的涩感。
忙忙瞥开,眼前人已然去写生台坐下了。
“你那幅画——”台上的少女把拇指和食指捏起,“看上去像是要把人戳烂了,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画?”
阮令仪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答。
但她也不由问起自己,原来是不喜欢吗?
忍不住闭上眼,阁楼的天窗撒进来一点细碎的金光,是夕阳的残余,眼皮微微发烫。
自那晚回来就被父亲关了禁闭,可她并不在乎,连吃饭都顾不上,想把那晚画下来,好拿去给刘玥看……我喜欢的,我喜欢画的,我只是……
嘴里咸咸的,舌根有些发苦,她在这样一片天光里觉得有些眩晕,想起了那个梦一样的场景——
还是几年前,她坐在教室发现不能集中精神,脑袋沉沉的,就告假回了家。
王妈不在,她兀自倒在床上,胸口闷闷的像有沸腾的岩浆在缓缓冒,却哪里都流不出去。
只好坐起来,厨房里冰冷的玻璃杯在高高的橱柜深处,铜吊也空荡荡的,整个世界都像变得无限大,所有的东西都遥不可及起来。
她四处寻找其他佣人,可到处都空荡荡的,整个房子像空了一样,路过父亲的书房时,竟然听到有女人破碎痛苦的呻吟从里面难以抑制地漾了出来。
她不由地靠近,厚实的黄铜门把下有一个豆粒大的锁眼透着光,诱得她贴了上去。
父亲的书房铺了一张巨大的波斯毯,她一直很喜欢,小时候还会躺在上面打滚,怎么扑摔怎么来。
而此刻,这块图案繁复、做工精美的地毯上,竟倒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!